泉少

街道上在放沙滩男孩的cd，卖报的男孩把报纸堆在路边的长椅上，看漫画，黑色的线条在肮脏汹涌的海水里游走，人群在人行道上流淌，自行车和汽车缓慢地驶过。Jason插着兜走过一家女士时装店的门口。Dick走在他旁边。他们不说话，走在路上。

Dick在安静的吃一支冰激凌。年迈的夫人卖给他的奶油冰激凌，淋了果酱和奶油。Jason吸着可乐。冰块在塑料瓶里咔哒咔哒作响。他背着包。里面装着几本书，两个人的衣服，牙刷，外面挂着一双靴子。Dick的背包里堆满了笔和纸，那种莎草颜色的信纸，廉价的。他们从经过的城市书店里零零星星的偷来的。一部分写了字。里面还有他们的所有积蓄。

背包里是唯一的行李。

Jason拐进路口，Dick跟进去。他们进一家旅馆。

他推开门前听到外面的cd机换了歌，架子鼓叫嚣的咣咣作响。

旅馆的前台是位年轻的女士，Dick熟练的换上笑容，要了一个双人间。

“再加一瓶威士忌。谢谢。”

Jason抬起一只手，插嘴。女士抬眼看了眼他，低头在纸上写了几个字。她把钥匙交给他们。

Dick交了钱。

他们把刚才吃喝的垃圾扔到了一楼的垃圾桶，走上楼梯。楼梯很老旧，吱呀吱呀的像风车一样。上面的圆形窗户中放进来几个老鼠似的阳光，伟大的辉煌着金色。Dick眯起眼，他觉得自己忽然像极了堂吉柯德。

Jason拿钥匙开了门。他们进去。关上门。把背包放到床上。窗户很大，面对一棵树，下午的太阳照在床单上。Jason微笑着转过身，和对方接吻。流畅极了的卡夫卡一般的吻。

“世界是在一杯威士忌里毁灭的。”Jason对他说，“莎士比亚却说算了，算了，好酒亦好友。”

Dick笑起来，像只柴郡猫。

“因为毁灭的降临亦如春神降临。”*

有人敲门。

Jason去开门。旅馆的女士站在门口，

“先生，你的威士忌。”

*此处引用莎士比亚